小学教育从来面向的就是儿童,但是对于“儿童”我们已经距离太远,我们眼中一度有知识、有学科、有课程,乃至有能力、有技巧,但是我们始终没有把目光聚焦在儿童本身——“当前,教育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发现儿童,将儿童从成人的依附中独立出来。社会、教师、家长都要为儿童服务而不是为儿童做主”(刘彭芝)。
孙云晓认为当前家长和社会还没有树立现代的儿童观,对儿童的权利和价值认识得比较浅显,很多家长认为,孩子若童年幸福,则将来痛苦,而事实上,一个童年充满痛苦的孩子,成年后不会幸福。
“大自然希望儿童在成人之前就要像儿童的样子”,卢梭的这句话,尽管我们广泛“征用”,但是落实到实际行动中的还是少之又少。
有人总结人类文明发展史经历了三个阶段即:发现人,将人从“神”的依附中解脱出来;发现妇女,将女人从男人的依附中解脱出来;发现儿童,将儿童从成人的依附中解脱出来。日本学者坂越正树曾总结了“儿童与成人”教育关系的演变过程,他认为,前现代阶段,人们不会特别关注儿童;认为儿童需要被保护的这种思想只是在现代才开始的;那么进入后现代时期,才开始萌芽成人与儿童是平等的、伙伴式的关系。即便我们已经进入了“后现代”时代,但是不可否认,当我们的“儿童观”还没有科学地建立起来时,伴随着新时代,尤其是20世纪后期以来,当代儿童的生存状况及特质发生了深刻的变化。80年代初,美国传媒学者和文学批评家尼尔 波兹曼出版了著名的《童年的消逝》一书,书中指出在一个电子和娱乐文化占据主导地位的社会,由于儿童和成人共同沉浸在以视觉消费为主的娱乐文化中,当代儿童所接受的文化训练愈来愈趋向于娱乐化,从而导致今天的儿童已经不像“儿童”。他就此提出了“儿童成人化”和“成人儿童化”问题。他说“儿童是我们发给一个我们所看不见的时代的活生生的信息。”这意味着,童年的事情是一桩与整个人类文明相关的事情,童年的问题也一定程度上映射出了文明自身的问题。
所以,儿童立场某种意义上是现代教育的一种“启蒙”。
勿庸置疑,教育是为了儿童的,教育是依靠儿童来展开和进行的,教育应从儿童出发。这就是教育的立场,因此,教育的立场应是儿童立场。儿童立场鲜明地揭示了教育的根本命题,直抵教育的主旨。从某种角度说,儿童观是教育观的核心和基础,教育观应根植于儿童观,而只有真正确立了正确的儿童观才会有鲜明的儿童立场。儿童立场是由教育的本质和主旨所规定的,儿童立场是真正的教育、良好教育的鲜明标志和成功的根本动因——教育当将儿童置于永恒的核心。
儿童立场的核心又首先是发现儿童和引领儿童。
所以,我们认同,儿童在本质上是一种可能性,儿童的可能性在于生长性、可塑性、未来性和创造性。基于儿童立场的教育,就在于激发儿童的创造性,实现儿童的可塑性,让孩子去发现和创新自己的生活。学校教育的价值就在于抓住教育契机,以“站立”的姿态,引领和帮助儿童。具体说,教师要引领儿童学会把想象式追问逐渐转化为富有理性的推理和论证;学会把无意识的超越,逐渐转化为有意识的规划与追求。让儿童拥有一种既关注现实又追求终极真理、既脚踏实地又仰望星空的美好生活。从儿童出发、围绕儿童展开、实现儿童的发展,它是儿童立场下学校教育的基本实施程序;而理解、宽容、呵护、引领,则是儿童立场下学校教育的基本准则。这样的准则,能够让儿童有尊严地生活在教室和校园里。
儿童立场的关键还在于珍惜儿童。儿童是一生的启蒙,也是最为珍贵的时期。毕加索说:“学会像一个6岁的孩子那样作画,用了我一生的时间。”孟子认为:“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 老子亦主张“复归于婴儿”。儿童的成长不只是“得”,也在“失”,用丰子恺的话就是“失去了天地之间最健全的心眼。”所以,儿童立场不全不在于“给予”,还有呵护,还有发扬。
当然也如成尚荣先生所言,儿童立场,决不是对儿童的迁就和放任,严格要求是另一种爱的方式和形式,“嚼得菜根,做得大事”,并未过时。儿童立场是一个完整的概念。
教育立场应该是儿童立场,儿童立场需要学校教育对儿童的本质有深刻认识和精准把握。于是人们认同,只有当儿童立场无处不在地渗透于课程、教师、管理这一教育的铁三角内,才能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基于儿童的课程、亲近儿童的教师和研究儿童的管理,学校教育才会走向丰满,走向卓越。
我们需记住:真正优秀的教育实践者,必定同时是一个对儿童极其文化怀有敏锐、深刻的见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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